灿烂的暖阳、盛开的三角梅、挂在枝头沉甸甸的水果……攀枝花市的早春一派繁荣景象。缓行在西区的半山坡上,一株株苏铁细长的枝叶放射状地伸展开来,显示出旺盛的生命力。然而,就在离苏铁林不远的地方,就是石灰石矿场,虽然已经停止采场穿孔作业和爆破作业,却也能依稀感知往日的盛况。前不久,攀枝花苏铁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简称“苏保区”)内的矿山已经全部退出并通过省级整改验收,这也意味着全省334宗涉自然保护区的矿业权整改全部完成。
一场 “拉锯战”
在苏保区管理机构负责人的办公桌上,一本厚厚的工作日志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保护区的工作动态。过去十多年里,时而因开矿用的炸药太猛,时而因矿山扬尘,保护区没少和攀钢“扯皮”。
苏保区内的石灰石矿隶属攀钢集团矿业有限公司,于1970年建成投产。苏保区则成立于1983年,于1996年晋升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石灰石采场已征用的土地,大部分都在苏保区红线范围内。”攀枝花市自然资源和规划局相关负责人说。
先有矿,再建保护区——这种情况在此次全省退出的涉保护区矿业权中比较普遍。“很多都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划定的保护区,当时操作不规范,造成了一批历史遗留问题。”省自然资源厅相关负责人介绍。
“其实,我们两家都有难处。”苏保区管理局相关负责人感叹,“矿山是合法开采的,保护区也有保护任务,谁都没错,但是谁也不会让步。”
一道选择题
这场“拉锯战”结束于2017年。随着环保督查力度加大,“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观念渐入人心,石灰石矿开始退出。2017年5月,攀钢停止了石灰石矿采场1267米水平以上的开采活动,并于当年投入530万元,完成采场作业区生态恢复治理72亩。此时的苏保区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叶子上的灰尘少了,曾经裸露的山脊重现绿色,悦耳的鸟鸣取代了机器的轰鸣……
但同时,攀钢正经历着痛苦地挣扎。石灰石矿矿长许华奎介绍,攀钢高炉冶金生产每年一半以上用料都由石灰石矿供给。停产后,距离攀钢100公里采购半径内的熔剂用石灰石生产能力,暂不能满足攀钢需求,而替代矿山需要6年建设周期,短时间内无法满足原料供应。
石灰石矿副矿长程惠壮算了一笔账,矿山退出之后,矿场损失预计超过亿元。一道生态利益与经济效益的选择题摆在面前,攀钢作出了重要选择:2018年10月26日,攀钢石灰石矿采场全面停止开采作业并退出苏保区。
一次新生
矿山退出后,攀钢制定了石灰石矿生态恢复治理总体方案,按项目实施时限和资金来源,将苏保区石灰石矿生态修复项目划分为3个,属地政府负责工期最紧的采场底部修复,保护区负责景观效果要求最高的顶部修复,面积最大的采场中部和采场外围的生态修复由企业负责。
2019年10月20日,采矿场按期完成了石灰石采场、排土场的生态恢复工作,已投入资金接近1亿元,对矿区杂草、死树等进行了清除,并种植了适合当地气候、环境的绿植,建成162千瓦光伏提水灌溉工程,抽水260万立方米,建立了覆盖整个修复区的绿化浇灌系统,复绿面积超过2500亩。
攀枝花局相关负责人介绍,目前攀钢集团矿业有限公司、苏铁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西区人民政府分别成立了植被恢复管护领导小组并建立长效管护机制,将筹集资金用于植被恢复后期日常管护。
秉承“谁污染谁治理”的原则,矿山退出后,程惠壮当起了“治理长”。他说,虽然“断腕”很痛,但也为石灰石矿转型发展提供了契机。如今,停止开采的石灰石矿一方面通过扩大采购半径、推进战略协作等措施满足矿产品生产需求。另一方面,将通过调整生产工艺、加强高炉竖窑生产管控、提高石灰石矿产品适应性等方式优化产品结构,走绿色发展、高质量发展之路。(赵蕾 寇敏芳)